米特克雷城(赫居海克首都)的市集一片混亂,一名身型修長的男人佇立於混亂的中央。破木片、被踩爛的水果圍繞著。
男人緊抿著雙唇,灰綠色的雙眸看不出一絲情緒。
好一段時間,幾名穿著禁衛隊裝束的兵士噤若寒蟬的杵立於一旁。他們低著頭等待責備。
「把這裡整理乾淨。」男人的語調平穩,卻有種令人敬畏的絕對強者的威嚴。
「是。」禁衛隊戰戰兢兢的應諾。
「看來那小鬼前往皇宮了。」男人的面頰浮起青筋。
「陛下……」
男人踢飛了一塊碎木片,這是他脾氣曾經火爆的證據
追隨黑貓爬上看似沒有盡頭的石階。依照音的經驗,這種樓梯不是通往寺廟就是通往皇宮。
「喵嗚──」黑貓像是在宣示牠還有挑釁的餘力。
「我才不會累!別以為爬樓梯用跳的是貓的專利!」音瞪著黑貓說。
「呵──,什麼時候才要換班啊?」皇宮門口的一名守衛打著哈欠。
「別鬆懈呀!陛下對市集被搞的一片混亂很生氣耶!」
「管它的,市集離這裡很遠……唉呀!黑貓跑進宮中了!」
「就叫你認真點……等等!小老弟,你不能進去!」
音無視守衛的阻擋:「我是音,也是皇太子啦!」
「喂!」
「算了啦,等著回家吃自己了……」
守衛雙雙的嘆了口氣。
空氣中彌漫著輕柔的鋼琴演奏聲,淡雅的花香若有似無。寧靜的花園裡豎起雙耳還會聽到細微的唧唧聲──是灌溉小草的灑水器。習習的涼風令人舒服的想打盹。白色的磚頭大道兩旁矗立著雅典式石柱,石柱上擺著精雕細琢的動物塑像。
「喵喵!」竄入花園的黑貓無視於「請勿踐踏草皮」的告示踏花而行。
音想也沒多想,就衝上了草皮。
「這凹陷下去的感覺超級噁心。」音嘀咕。
「喵!」黑貓突然急轉,音一時大意變踢到了灑水器。
「喔!好痛!」音還顧不得確定傷到的是腳踝還是腳跟,黑貓早已跳上庭園造景用的枯枝。音急著想追黑貓,沒注意到身後斷了頭的灑水器成了噴泉。
「啪!」枯枝無法承受音的重量,斷成兩截。
黑貓此時已盤據在石柱雕像頂端,得意的擺動著尾巴。
「你少得意了!」音大吼。
「喵──。」來呀,有種來抓我啊!黑貓像是這麼說。
數十分鐘後,原先宛如天上人間的花園已成了「戰爭後的廢墟」。東倒西歪的石柱、缺手斷腳的雕像、泥濘不堪的草皮、化作「春泥」的花圃、彷彿龍捲風過境之後的盆栽植株、「泥」跡斑斑的白磚地板。
災難。
男人只能如此形容眼前的景象。
被化身噴泉的灑水器浸濕的擴音器撥著走調的音樂。
「太子是嗎?」回想門口那差點被革職的守衛的說法。
脫下斗篷,「再這樣悠哉散步,皇宮說不定會被炸掉。」
男人輕輕的拋開了斗篷。
推開正殿的大門,斗篷此時才正要悄悄的落地。
「別太自負了,被一隻貓耍的團團轉的小鬼。」
碎裂。
斗篷落定的瞬間,倒塌的石柱殘骸突然灰飛煙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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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的傳奇並不是一直都那麼理所當然的倍受推崇。
近年,一些留學歸國的學者,開始提出質疑:「我們是否要繼續讓我們的孩子讀《音的傳奇》?一部教導孩子不正確價值觀的傳說。」
他們指出,音不曾失敗,這無異是教導孩子逃避失敗、恥於失敗,音讓孩子誤以為成功是唾手可得的。
這讓我真想八股的大罵:「這些崇洋媚外,忘本的傢伙!」
的確,面對梅遜時,音從來沒有輸過。撇開古典傳奇來討論現代外傳,不管魔王是誰,音還是「不會輸」。
這時我們回過頭來看先前提到過的「赫居海克古帝國皇宮遺址的某一個石碑上的史詩」。史詩很長,根據後人的翻譯判讀,這首史詩主要是在敘述音為了追一隻黑貓,從市集到皇家花園甚至皇宮中大搞破壞的經過。(史學家研判,這首史詩應是在讚訟後來赫帝斯陛下鐵面無私的將音─太子─依破壞公物罪送到大牢裡的「『王子』犯法與庶民同罪」精神。)
這首史詩中,音的形象和傳奇中的音有些出入。傳奇裡的音不是個為了要追貓咪就把世界稿的天翻地覆的「遜角」。
這時我們就可以得出一個粗淺的結論:史詩中記載的破壞力十足的「幼年」音,經過成長,成為現在一邊耍帥一邊和梅遜打架也不會殃及無辜的「少年」音。
如此分析有個漏洞:萬一音真正的童年不是石版上記載的這個,怎麼辦?
關於這點,已有人做過調查,各地所有「音的童年歷險」之共識都是:小時候的音很會闖禍、也經常失敗。
事實證明音也需要成長。
但那些外來學者還是有意見。
「音的傳說是在歌頌令社會頭痛的『自我傳奇』,鼓吹我們的孩子做一些無謂的冒險。他那種靠直覺行事的行為,在在的鼓勵我們的孩子:做事情不要考慮後果。」
是嗎?在近代新增的外傳裡,有一篇就著實的描寫了音欠缺考慮所帶來的麻煩。相信每個小朋友讀過這篇故事後,並不會有所謂「歌頌自我傳奇」的行為出現,他們只會了解不顧一切往前衝會有什麼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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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火焰城」真是名不虛傳,熱的連眼前的景物都扭曲變形了。所有的機關不是冒火就是蒸散出超高溫的熱氣,狹窄的走道上擺著以桶桶汽油,害音不能不顧一切的往前衝,不過閃躲前方的汽油桶到也是種樂趣
「我可不是會一頭撞上汽油桶讓自己成為『人體炸彈』的小角色!」
只顧著閃汽油桶,我都沒注意到身邊不知何時早已圍繞著許多梅遜的爪牙。
映入音眼簾的是一半螺旋狀的樓梯。
「萬歲!」音跳上扶手,總算不必理會那些路障汽油桶「溜滑梯囉!」
到達一樓,音狠狠的把汽油桶梯上樓。碰的一聲,梅遜軍團全數殲滅!音回頭扮了個鬼臉……「唉呦!」音竟撞上冷不防打開的一扇滿是釘子的門。
「你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呀?傻瓜!」一個叛逆的聲音沒好氣的說,是影!
「你今天又想玩什麼啊?」音抹掉臉上新傷口造成的血漬。
影帶著音到了一條兩旁擺滿汽油桶的走廊。
「你想做什麼?」音剛剛撞傷的左臂開始刺痛。
「這些桶子有些是空的,有些裝著汽油彈。」
「你想賭命嗎?」
「正是。衝過走廊敲破五個桶子,沒事的是贏家。」
音二話不說的衝了過去,憑著超準的直覺,一口氣敲破了四個空桶子。當音身手育敲第五個桶子時,左臂的疼痛讓他偏離了目標,打破了別的桶子。
「磅!」箱子帳了開來,波及其他汽油彈。「蹦!」「碰!」接連在音身邊爆炸。
「算我贏了。我五個桶子都是空的呢!蠢材。」俄而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「咳咳!」音沒被炸彈灼傷,顯然是手上正在發光的「環」的功勞,但他全身仍被爆炸巨大的衝擊傷到,疼痛不已。
「可惡!」音掙扎著爬起來「看來得用『走』的到中控室了……」